第20节

第25章三房的刁难
　　徐烬昨晚回来的太晚，上午就没去买礼物，等宋念起床下楼的时候，警卫员小赵已经买好礼物放进车里了。
　　早饭后，徐烬开车载着宋念和薛素婉前往三房家里。
　　三房住在徐烬三叔徐建华单位的家属院里，但徐家毕竟不一样，徐烬的三叔一家住了栋独立的两层小楼，家里也布置的整洁雅致。
　　徐建华毕竟是徐家人，秉承徐老爷子低调做人艰苦朴素的作风，生日也没叫别人，就是他们自己和二房徐烬一家。
　　宋念搀着薛素婉走在前面，徐烬拎着东西紧随其后，刚进门，宋念就看到上次踢她的徐愿唰得跑走了，一边跑一边喊：“坏婶婶来了，坏婶婶来了。”
　　徐南立刻呵斥了声，徐愿的母亲林丽则是假意不紧不慢的劝阻。
　　宋念笑不达眼底，仿佛没听到一般。
　　“二嫂来了，快坐。”
　　徐建华和妻子刘文珍亲亲热热的迎薛素婉过去，刘文珍又拉住宋念的手笑着夸赞：“又见到小宋了，瞧着比结婚那天气色都好得多，最近怎么样啊，一切都还习惯吧？”
　　宋念笑着道谢：“在家里婆婆宽厚，阿烬体贴，一切都好。”
　　没有别的人，坐下来说了会儿话，午饭时间到了，一行人围着大圆桌落座，宋念也第一次见到了三房的小女儿，徐南的妹妹，徐燕。
　　“我要和堂嫂坐一起……挨着漂亮的人座，饭都能多吃一碗。”
　　徐燕亲亲热抱住宋念的胳膊。
　　宋念笑得柔和，心里却自带几分防备，毕竟和三房一家的第一次接触着实称不上一句好。
　　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徐燕确实对她很热情，并不是作出来的样子。
　　“堂嫂你尝尝这个，很好吃。”
　　“堂嫂你尝口桂花山药，甜甜的，张姐做这个最擅长啦。”
　　“堂嫂你喝果汁……”
　　宋念被不断投喂，三两下就吃了七分饱，除了给寿星徐建华敬酒之外，她再不需要做什么，徐燕把她照顾的十分周到。
　　就在宋念心里感叹这顿饭还算安稳时，就听到徐建华话锋一转，说到了徐烬在红旗厂的事情。
　　“你现在是驻厂军代表，有一定的话语权，我听说红旗厂原材料不够，要就近调拨，是不是有这回事？”
　　这不是什么机密，徐烬就嗯了声。
　　下一瞬，徐建华就笑着说：“那正好，你哥他们布料厂最近产量过剩，正愁没销路，你看能不能把他们厂划进调拨范围内？”
　　徐烬眉头蹙起。
　　徐南神情有些不自在，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当着全家的面提这种事不太好，可他现在在黄河棉织厂销售部任职，最近有个提拔的机会，竞争激烈，要看业绩。
　　如果他能让黄河厂划进红旗厂调拨原料的范围，销路就不愁了，这份业绩肯定能让他升迁。
　　宋念下意识看了眼薛素婉，却见薛素婉像是没听到一般，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　　就在她想着如果徐烬不方便回绝她就说个什么打岔时，却没想到，徐烬十分坦然的开口了。
　　“可以让南哥递资料和样品到红旗厂采购部，如果能验货通过，当然就没问题。”
　　徐南欲言又止后硬着头皮开口：“阿烬，黄河厂生产的布料达不到军品要求，可能过不去采购部那一关。”
　　徐烬抬眼看他：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　　徐南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时，他母亲刘文珍笑呵呵插话：“达不到军品要求，民用标准肯定是够的嘛，咱们不去走军品调拨，就普通供货就好了。”
　　徐南立刻笑着附和：“没错。”
　　徐烬放下筷子看着他：“可我的权限只在军品范围内，红旗厂民用部分的生产我无权插手。”
　　徐南顿时有些脸红，说不出话来。
　　徐建华笑呵呵的给徐烬倒了杯酒，刘文珍则是嗨了声：“你这孩子，怎么不知道转弯儿呢，你现在在红旗厂驻厂，整个红旗厂不都得看你的眼色，你让他们把黄河厂加进民用品调拨范围不就好了，这么小的事，难道他们会拒绝不成？”
　　宋念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　　还骂她是资本主义了……瞧瞧这理直气壮以公谋私的言论，还放在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堵徐烬一个。
　　徐烬三叔家这家风真是堪忧啊……
　　不过她也看出来了，徐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，更不是会被人刁难的性格。
　　果然，下一瞬，徐烬就看向徐建华：“这是三叔的意思吗？”
　　徐建华打呵呵：“这，嗨……这不是你阿南哥有升职机会，你三娘就心急了点，阿烬你……”
　　徐建华话没说完，徐烬便点头：“幸好不是三叔的意思，我差点以为三叔已经糊涂到公私不分，想在国营厂里搞暗箱操作那一套了。”
　　徐建华顿时一噎，悻悻得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　　就在这时，客厅里电话声响起，张嫂走过去接了电话，然后抬头：“是周姐打来的，说家里有人找阿烬。”
　　徐烬便站起来：“我去接个电话，三叔你们继续。”
　　等到徐烬离开，饭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，徐燕一边吃菜一边撇撇嘴：“最烦饭桌上说正事。”
　　刘文珍白了眼女儿：“吃你的饭！”
　　训斥了女儿，刘文珍又笑着给薛素婉添了茶水：“阿烬现在是越发出息了，我听他三叔说，他在军队里很得看重呢……上次出完任务领导心疼他，才让他去红旗厂驻厂休息，说是把阿烬当自己儿子看待呢。”
　　薛素婉笑了笑：“他的事我懒得管。”
　　刘文珍就咂舌感叹：“也是，瞧阿烬现在说一不二这架势，怕是谁也管不了他了，在家里是不是没少给你气受。”
　　薛素婉就怕三房夫妻拿她这里下手让她劝儿子，所以听到刘文珍说徐烬不服管，没多想就接话了：“可不就是，家里家外都是霸王脾气，谁的话都不好使，我也拿他没办法。”
　　刘文珍摇头叹气：“唉，要是阿凌还在就好了……阿凌那孩子，最听你的话。”
　　宋念猛地皱眉，抬头，就看到薛素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发白。
　　刘文珍仿佛没有察觉一般，一副心疼薛素婉的架势：“当初二哥还在的时候，对二嫂你也是言听计从的，可怜二哥英年早逝，听话的阿凌也没了……二嫂也是苦命，现在就守着一个儿子，还整日里惹你生气……”

第26章输急眼了
　　眼见刘文珍话没说完，薛素婉脸上的血色就已经褪尽，宋念啪得放下筷子，桌上的人都是一愣，下意识抬头看过来。
　　宋念看着刘文珍直接开口：“三娘说的这是什么话，父亲与阿凌是受过国家表彰的烈士，我妈她伤心，却也以他们为荣，何谈苦命？倒是三婶您说的这些话，一不敬重我父亲与阿凌，二不心疼理解我母亲，知道的说您念书不多不会安慰人也就罢了，不知道的还当您心思竟歹毒至此，言语刻薄，专戳自家亲人的伤痛处呢！”
　　一桌人顷刻间噤若寒蝉，刘文珍怔怔看着宋念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：“你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误会我，我这不是安慰、安慰你妈呢，二嫂你看这……这怪我不会说话，我给你赔罪了。”
　　说着她就一边抹起眼泪来。
　　薛素婉却是从方才的僵滞中缓了过来，抬眼看向宋念。
　　宋念给她使眼色，想让薛素婉现在就走。
　　这么恶毒的亲戚，还留在这里做什么？
　　薛素婉叹了口气：“我有些困了……”
　　可不等她话说完，刘文珍立刻起身：“那我扶二嫂上楼歇息一会儿，刚是我不好，是我该打，瞧我这张嘴。”
　　她一边作势打自己嘴巴一边赔罪：“二嫂可千万不要误会，更不要与我上心计较了，否则今日老徐这生日算是被我毁了。”
　　徐建华也是不住呵斥着陪着道歉。
　　薛素婉嘴唇动了动，迎着宋念的眼神，最终长长叹了口气：“好吧。”
　　刘文珍这才松了口气，不动声色朝接电话的徐烬那边看了眼。
　　三房到底势弱，二房如今虽然只剩下徐烬一个……可徐建华父子俩加起来也没有徐烬有分量。
　　这时，坐在旁边的林丽若无其事开口：“妈，你送完二伯母上楼，下来咱们打牌吧，平时老凑不够人，今儿个总算是能凑够数了。”
　　说着就看了眼宋念，似笑非笑：“小宋这种……深闺大小姐，会打牌吗？”
　　这是欺负了薛素婉这个婆婆，轮到欺负她这个儿媳了？
　　宋念微笑：“会一点。”
　　“那正好，燕燕，你去拿牌，咱们陪你堂嫂打会儿牌。”
　　徐燕没心没肺应了声，开开心心去取牌。
　　薛素婉正要上楼，脚步一顿，然后折回来：“好久没玩儿了，小宋这孩子不常玩儿，我给她看着。”
　　对上薛素婉的视线，宋念就意识到薛素婉是怕她被对面的婆媳俩欺负，要留下来给她镇场子呢。
　　她没拒绝，但也没让薛素婉坐在旁边给自己看牌：“要不我们两对婆媳一起吧，正好看看哪家配合更默契。”
　　宋念是开玩笑的口吻，对面也没法拒绝，徐燕取了牌来才知道自己不能上场，但也没生气，笑嘻嘻坐到宋念旁边：“我看我堂嫂的牌……堂嫂你放心，我不会出卖你的。”
　　宋念笑了笑：“好。”
　　等到徐烬接完电话回来，牌桌都支起来了。
　　徐建华支起了茶台，徐烬和徐南坐在一旁说话，因为刚刚的事，这会儿父子俩到底是不敢再提黄河厂的事情，把话题引到了京城的大房和老爷子身上。
　　徐烬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，靠坐在沙发上，正好对着宋念那边。
　　宋念今天穿了件浅黄色衬衣，白底黑波点半身裙，扎着皮带的腰身不盈一握，头上暗红色的发带愈发衬得她肤白如雪。
　　徐烬见惯了她看书时安静秀雅的姿态，原以为宋念是精养出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，却没想到她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洗牌理牌的姿态也是浑然天成。
　　素白的手指拈起牌看都不看，就那么一搓，要么打出去要么码起来，端的是得心应手。
　　林丽很快就看出来，宋念可不只是“会一点点”。
　　这狗屁千金是装模作样藏私，想扮猪吃老虎不成？
　　林丽心里冷笑，和婆婆刘文珍对视了眼，眼底尽是气定神闲……然而，婆媳两人的姿态很快就没那么淡定了。
　　宋念坐在那里，嘴里不是“碰”就是“吃”，没过多久，她下手的薛素婉一推牌：“胡了！”
　　哗啦啦搓牌……下一局，照旧是宋念连碰带吃，然后薛素婉睁大眼：“杠上开花……”
　　刘文珍：……
　　林丽：……
　　等几轮过后，刘文珍婆媳俩终于品出味儿来了。
　　她们俩这是要啥没啥，出啥被逮啥，感情宋念是左手把她们俩吃的死死的，右手给自家婆婆连递带喂呢？
　　徐燕也看出来了，睁大眼满脸兴奋：“堂嫂你这是会算牌吗？你怎么做到的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算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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