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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


  容宁躲进厨房里,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  她随手丢开篮子,却半晌站在原地不动,整个人被定住了似地。
  不过是扶了他一把,递了碗水,她却心跳乱得无法收拾。
  她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耳根,又用力揉了揉,仿佛想把那一点异样的情绪揉散,甩出去。
  自从那人能自己下地走动后,这小院儿里便多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存在感。
  即便他不言不语,只是静静站在那里,都显眼极了,令人根本没法儿无视。
 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。
  她心下焦躁,坐立难安,坐了片刻又站起身来,在厨房里转来转去。
  无意间瞟见歪在地上的竹篮,她顿住脚步。
  竹篮里的筒骨包得妥妥当当,边上还塞了一小坨生姜,显然是小春细心备下的。
  她抿唇,终是走上前去拿出筒骨,舀水来洗净了。
  晶莹水珠自她指尖滑落,她望着水中新鲜的筒骨,咬了咬唇,“......管他呢,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。”
  灶火燃起,她麻利地添水炖上了骨头汤。
  白雾蒸腾而起,灶膛里火星舔着锅底,一点点将水烧沸。她站在氤氲水汽中,秀眉轻蹙。
  她懒得去猜他是谁,也不关心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。
  只希望他快些养好身体,尽早离开,离了这清溪村,从此不必再有任何交集。
  一锅汤炖得鲜香四溢。
  容宁先捞起炖的酥烂的筒骨,将奶白汤汁舀入瓷碗,又炒了一个香菇菜芯和一碟香煎豆腐,盛好两碗米饭,一并端去堂屋摆上了八仙桌。
  阳光透过窗棂,散落在桌面上,骨汤上的油花儿泛起一圈圈淡金色光晕,姜丝浮沉,葱花点缀,热腾腾的冒着烟气。
  她看向院中,穆琰仍倚在花架下躺椅上,闭着眼,神色安然。
  蔷薇花开得极好,层层叠叠攀上花架,花影斑斓,衬得他眉眼愈发清隽。
  容宁忽然怔住了。
  这一幕宁静安逸,像极了寻常人家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。
  她做好饭,等他进屋,像极了......妻子唤丈夫来吃饭的模样。
  这个念头悄然浮起,似微风掠过心尖,叫她一阵恍神。
  可下一瞬,她脸色忽地一变,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。
 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?!
  不过是暂时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,连个正经名字都没问清楚。他极可能是官府通缉的重犯,杀人越货的悍匪,而她居然......还会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。
  实在是太荒唐了。
  她陡然冷下脸来,硬邦邦地朝院里喊了一声:“吃饭了。”
  说罢不再看他,自顾自地回屋落座,低头舀了一口汤。
  院中,穆琰在那一声“吃饭了”中缓缓睁开了双眸。
 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背影一眼,神色淡然,像是根本没察觉她的冷脸,抬手随意拂了拂微皱的衣摆,起身,朝堂屋走去。
  暗处,枭安和枭宁趴在屋脊后面面相觑,皆是一脸震惊。
  “这小农妇...竟敢这么使唤世子爷?我去收拾她!”枭安低声咬牙,摸向腰间的匕首。
  枭宁斜了他一眼,抬手就是一颗爆栗子,“世子爷都没说话,轮得到你操心?再说了......”
  他狐疑地眯起眼,“你不觉得...世子爷他......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?”
  枭安一脸懵:“???”


第20章 凝视
  堂屋里静悄悄的。
  八仙桌两端,各坐一人。阳光从窗棂缝隙里洒进来,落在木桌上,也落在瓷碗里那一层油花儿上,泛出浅浅的光晕。
  穆琰落座后,容宁默默将筷子递给他,没多说一句话。
 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吃着饭,偶尔碗筷轻响,也极轻极缓。
  穆琰喝了几口汤,动作从容,几乎不动筷子。容宁瞥见他面前那只装着筒骨的碗纹丝未动,蹙了蹙眉,伸手将那根骨头夹起来,塞到他碗里。
  “光喝汤哪有用?把骨髓吃了,补身子,长伤口的。”
  她语气不重,甚至算不上温和,像是理所当然地叮嘱他一般。
  穆琰微微一怔,垂眸看了眼碗里的筒骨,又看了看她,点点头。
  他伸手去拿,动作却略显迟缓,骨头滑了一下,汤汁溅出来些许,他顿了顿,最终还是放下筷子,似是有些无从下手。
  容宁看在眼里,眉梢轻轻一跳。
  她低头舀了一口汤,像是不经意道:“你以前......没吃过这些?”
  穆琰略一沉吟,淡声道:“......动手的事,不常做。”
  果然如此。
  想来是养尊处优惯了。
  她抿了抿唇,没再问。过了片刻,还是将自己的碗搁下,伸手拿过他那只骨头,低声道:“......你这法子吃不到骨髓的。”
  她一边说着,一边熟稔地找准位置,用筷子一点点撬开骨节,又侧了侧手,将骨髓挑出来,轻轻放进他碗里。
  动作利落,干净利索。
  穆琰安静地看着她的指尖在碗中动作,眸光微动。
  容宁避开他的目光,低声念叨一句:“这也算不得什么,反正我也做顺手了。”
  语气倔强,像是在替自己找借口。
  穆琰没有答话,只端起碗,慢慢吃了下去。
  窗外的蔷薇花枝轻轻晃了晃,粉红花瓣纷扬落下,悄无声息地落在门槛上。
  饭吃到一半,屋中一时只剩碗筷轻响,连窗外风吹蔷薇的声音都听得分明。
  穆琰夹起一片煎的焦香的豆腐,轻轻咬了一口,状似不经意地问她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  容宁一怔,抬起头,有些诧异地望着他。
  那双凤眸漆黑幽深,正静静凝望着她,眸光不似以往冷锐,反倒令她错觉带着些许温柔,像是涟漪湖水映着她的倒影。
  “总不能一直不称呼你。”他语气平稳,淡淡地,“总要有个唤法。”
  容宁心中不知为何,微微一跳,低头咬了一口饭,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:“......我叫容宁。”
  她顿了顿,像是怕他记不清,又补了一句:“宽容的容,安宁的宁。”
  穆琰眸光微动,唇角轻启,刚要开口,就听到她又补了一句:“你从前......一直都唤我宁娘的,就还是这么唤吧。”
  她语气极自然,眼神也平静,并不觉得这两个字有何特别。
  穆琰的神情却陡然冷了下来。
  些许她错觉般的温情倏忽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轻极淡的冷意。他鸦黑睫羽垂了下去,掩去眸中情绪,没有接话,也没有再看她,只默默握紧筷子,低头继续吃饭。
  容宁望着他忽然冷淡下来的神情,心里莫名有些不安。
  她一时有些不是滋味,莫不是又哪句话说错了,惹的他不痛快。
  她撇撇嘴,只觉这人实在有些阴晴不定,还是少惹他为妙。
 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,眼神温柔的像是能将人轻轻裹住。可一眨眼,又冷得像谁得罪过他似地。
  她秀眉轻蹙,收回目光,低头扒拉着自己碗中的米饭,嘴角轻抿,像是把一句想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  阳光静静洒落窗棂,落在两人之间那张旧桌上,却仿佛再也照不进那人忽然沉下的眼眸。
  饭后,两人默默收拾了碗筷。容宁将碗碟洗净擦干,归置妥当,又往灶膛余火添了几块柴煨着给他炖的汤药,这才从屋里把绣架搬出来。
  午后的天光正好,明亮又不刺眼。
  暖阳从天边斜斜洒落,春风穿过蔷薇花架,馨香浮动。她挑了院中一方最敞亮的位置,撑开绣架坐下,展开李家托她绣的嫁衣。
  大红嫁衣前襟上绣得是喜鹊登梅,五彩绣线一针一线压在缎面上,缤纷喜气。她眸光极认真,素白指尖穿针引线,一点点勾勒出吉祥纹样。
  穆琰躺回那张老竹躺椅上,靠着蓬松的软垫,手里无事可做,便又闭上眼歇息。他斜倚在花架下,身后是盛放的蔷薇,春光满枝。
  她坐,他卧,院中静谧无声,唯有风动花影,花瓣纷落掠过二人身侧,宛若画卷。
  穆琰本就生的出众,浓眉凤目,鼻梁挺直,下颌线锋利如削,五官冷俊凌厉,矜贵至极。此刻眉目安然轻阖,神情静雅。阳光斜落在他面颊,一双手修长骨节分明,闲闲搭在腹前,虽布衣素衫,却更像是一位闲散王公,端的贵气逼人。
  而容宁则截然不同。
  她生得娴静,素日里也不喜多言,白皙脸蛋上鼻梁小巧,唇瓣红润,一双杏眼清澈干净,是一种极温软安静的美。
  她伏在绣架边,眉目专注,素手翻飞穿梭于红缎间,暖黄阳光穿透蔷薇花影映着她鬓边散落的发丝,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柔光。
  一人沉静如水,一人清冷如月。
  天光柔和拢在两人身上,静静坐着、静静躺着,不言不语,却也并无尴尬。连风吹动花枝摇曳的沙沙声,都分外轻柔,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。
  穆琰闭目养神了片刻,睁开眼,抬眸朝她望过去。
  容宁正低着头,绣线穿过衣料,眉头微蹙,像是在斟酌下一针的位置。阳光打在她侧脸,映得她睫羽纤长微卷,落下一道淡淡的影子。
  一片花瓣从枝头缓缓飘落。
  不偏不倚,恰巧落在她衣领间。
  她并未察觉,仍专注着手中的活计。
  穆琰的目光却定在那处,半晌未挪。
  她衣领微敞,粉红花瓣静静贴在她白腻肌肤上。脖颈修长,仿若玉脂,那一点嫣红衬着那片雪色,似春日里第一朵绽开的娇嫩花儿,分外撩人。
  他看着那一抹颜色,神情微微怔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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